叶梓

因带队国际摄影爱好者协会“西藏人文风光摄影集训营”的缘故，三月底四月初，我终有幸到达西藏。回京后朋友问起此行感受，我竟一时语咽。我知你会问，但真不知如何回答。西藏之行，无法言喻。我似进入了幽幽长梦，但一切又那么真实。从踏入西藏的那一刻起，一切都恍恍惚惚，离开西藏时，也不知是梦醒时分，还是又进入了另一段梦境。

奥林巴斯 OM-D EM-5：佛前的人影

手机摄影：月下雪山

那确实是圣地。这里的雪山白到不可思议，几乎发着光，一尘不染；云朵变化万千，几近头顶，触手可及；湖面碧如宝石，止水如镜，明明积蓄着巨大的能量，却又安然自得，包容万象；建筑的所有角落都绘满了吉祥纹样，色彩鲜艳，样式繁复却又协调无比。我见到了喇嘛们在寺院辩经，听到了他们颂念功课，阳光就那么撒了下来，在喇嘛们身上描绘出熠熠金边；躺在栏杆上的猫咪也接受着阳光的沐浴，时不时站起来悠悠伸个懒腰；朝圣的人们各自持着转经筒，在大昭寺和布达拉宫的外围转经，口里念着殊胜的经文，或是向着金佛，五体投地。

在西藏面前，所有的摄影都自觉形秽，所有的文字都黯然失色。我真的失了方寸，没有任何办法描述我的感受。我甚至不知该如何举起我的相机。这不是旅行，绝不只是旅行。

我曾在数年前梦到布达拉宫，当时我从未接触藏传佛教，家中也一直没有电视，更没看过相关的纪录片。我梦到了布达拉宫广场，还有面对宫殿时右手边的小屋，我梦到从宫殿的右侧进入，顺着巨大的之字形楼梯攀爬，到达了隐秘而安静的房间，道路和佛像被灯火照亮，一位老喇嘛走过来，开口说话。

手机摄影：布达拉宫

我很少记得梦中场景，但这次梦醒后，所有细节分毫毕现。现在，所有的一切都已成现实。我看到了梦中的广场和小屋，方向、大小和梦中完全无异；我从梦中的方向进入，在隐秘而安静的房间里，酥油灯照亮了佛像和道路，一位老喇嘛伸出手来，笑着问我：从哪里来？

我顿时头脑一片空白。我从哪里来？一切都似乎变得熟悉，就像是我真的到过那里。我在布达拉宫朝拜所有的佛像，仔细的呼吸，想要记住宫殿里弥漫的藏香。我抚摸所有的栏杆和柱体，小心的踏在每一块地板上。环顾四面，游客们接踵而至，导游无精打采将标准的传说故事匆匆道来……但布达拉宫似乎只剩下了我一人，时间凝固，经声四起，灯火摇曳，将千年的暗夜一扫而光。

这怎可能只是旅行？

我回来了，此别太久，布达拉宫。